“我沒有保險,沒有家庭醫生,隻好來這裡尋求幫助。”家住美國田納西州查塔努加市的特瑞莎·阿特金斯為了能繼續得到康復治療,來到了恩朗格醫院。這是一家福利性醫療機構,在美國被稱為“安全網醫院”。
沒買保險,就看不起病,是美國醫療系統的真實寫照。美國醫療機構種類繁多,參保患者大多赴營利性醫院就醫,低收入和其他弱勢群體則主要由安全網醫院收治。與其他醫院相比,安全網醫院一般由政府出資修建並進行補貼,負責收治前來就醫的所有患者,並為貧困患者擔負治療費用。
美國公共廣播公司近日播出專題片《美國醫療領域的兩極分化》,通過對比安全網醫院和營利性醫院之間的經營狀況、利潤差距等,指出政府補貼資金分配不合理,以及長期以來的種族歧視導致安全網醫院連年虧損。若該情況持續下去,數千萬未參保患者或將就醫無門。美國內醫療行業正處於一場巨大危機中,而新冠肺炎疫情更加劇了這一狀況。
疫情發生以來,美國非洲裔、拉美裔等少數族裔受到嚴重影響,美國社會長期存在的系統性不平等再次凸顯。根據美國疾控中心公布的數據,截至今年7月31日,美國新冠肺炎住院率每10萬人中非洲裔比例達到903.3,白人為431.8,前者是后者的兩倍還要多。“我們不相信這個制度,因為系統性的種族主義繼續壓迫州內和全國有色人種。”俄亥俄州公共衛生醫生和高級健康顧問布霍斯·杜貝稱。
根據美國公共廣播公司的調查,在疫情初期,全美各地醫院都受到沖擊,不僅個人防護裝備短缺,長期以來醫院主要收入來源的非急診手術也被暫停。在聯邦政府公布的最初救助計劃中,有460億美元救濟資金投向醫院,但分配標准卻根據各家醫院2019年的收入情況,“這意味著大部分初始資金流向了2019年財務狀況良好的醫院”。專題片稱,治療更多“盈利”患者的醫院往往遙遙領先,而治療更多接受醫療補助或沒有醫療保險患者的醫院則進一步落后。
“我們正處於懸崖邊上。”全美基礎醫院協會主席布魯斯·西格爾表示,許多安全網醫院在疫情之前就處於虧損狀態,沒有得到足夠的聯邦支持,疫情讓情況變得更糟。
經過多方呼吁,雖然也有專門面向安全網醫院的援助資金投放,但業內人士指出,目前仍不清楚這些資金的針對性有多大。為了生存,一些安全網醫院開始調整患者結構,甚至關閉醫院或出售給私人投資者。部分安全網醫院試圖通過吸引參保患者實現盈利,同時降低運營成本,裁撤部分員工並削減員工福利,以維持醫院運轉,但收效甚微,安全網醫院的自救行為沒能讓情況發生根本性轉變。
安全網醫院的處境導致美醫療行業兩極分化愈發嚴重,已經成為美國新的社會風險點。恩朗格醫院首席醫療官克裡斯·楊認為:“除非對安全網醫院的資助方式有實質性變化,否則繼續這樣發展下去,在如何照顧病人方面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。”
(本報華盛頓8月11日電)
本報駐美國記者 吳樂珺